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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东居士:我的两个学佛的同修疯了!

时间:2017-02-09  来源:  作者:心东居士

导读提示:此文的作者心东居士讲述了引他入佛门的两位同修因学佛走偏而最终疯掉的故事,读来令人非常感伤,希望她们的故事能令其他学佛人警醒!

 

原标题:同修

作者:心东居士

我学佛二十余年,结识了不少同修,真正给我留下深刻影响的并不是很多,而有几位则让我铭记难忘。

 

心慧,是我的高中同学,毕业后才发现,我们都有去白云观拜神的习惯。后来就一起约着同去。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自己找到正法了,不会再去白云观。

 

我其实也一直在找“正法”,因为看着道教的书籍,总感觉有些不合胃口。所以,我去白云观时,必定会到慈航大士那里礼拜,祈求大士帮我找到正法。

 

1995年夏天,我跟着心慧去了八大处灵光寺,佛牙舍利塔所在地。山门外有很高的台阶,心慧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拜上去的。我则拿着她的提包,一步一步走上去,用茫然的眼光看着她和那些礼拜的人们。在大殿前上香,到院子里用素餐(因为并没有斋堂,只是在露天捧个碗去盛饭盛菜,所以谈不上过斋。),绕塔,然后,就开始往外走。当时心里仍是迷迷糊糊的,也没打算以后还会来。走到来时的台阶时,忽然听到背后大殿里有僧人们唱诵佛经。虽然我的脚步没有停下来,但内心已经被里面法器敲击的声音所吸引。回头望去,大殿里一个瘦削的中年僧人正带着大家唱着什么。

 

我竖起耳朵,企图听懂里面唱的是什么。其实,即使在今天,让我去寺院听法师们诵经,我也会听半天才能听出来,在当时基本上什么也听不懂。然而,有一句经文却似乎是三番五次的响起:“应当发愿,生彼国土。”直到我走出灵光寺,依然回想着这一句。于是我就向心慧请问。心慧说,那是《佛说阿弥陀经》,“应当发愿生彼国土”是里面的一句经文,但并没有像我听到的那样出现那么多次。我于是就让她给我讲,那是个什么样的国土,生到那里有什么好处?

 

然后,心慧就给我讲起西方极乐净土,讲起阿弥陀佛四十八大愿。那天,黄昏时分,我们俩站在左家庄的路口,伴着身边车水马龙的喧嚣,讲起和这个红尘似乎全不相关的事。夕阳照在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她眼中反射的光透进我的心坎。我在她脸上看到的是庄严。

 

当时,心慧送给我两本书,一本是《无量寿经夏莲居会集本》,一本是《西方极乐世界游记》。站在今天的视角看,这两本书都很成问题,前者是剪切拼凑而成,其中错漏很多;后者是纯属伪造,不合经义。然而,正是这两本书,让我对极乐世界和阿弥陀佛有了初步认知。

 

我喜欢看书,也愿意钻研,而心慧似乎渐渐招架不住,就说给我介绍一位“大师兄”——妙利杨居士,并说她缘分很广,应该可以帮到我。

 

妙利居士姓杨,那时候四十三四岁左右,离婚了,带着一个上初中的儿子住在一套单元房里。那时,她学佛也只有四五年的样子,但很精进,还受了菩萨戒。心慧领我来到她家,第一印象就是,这里完全被佛化了。

 

大门口上方贴着六字佛号的贴纸。一进门,满屋的檀香气味,让我觉得很舒服。迎面的一个小房间是杨居士的佛堂,里面的念佛机基本上24小时播放着佛号。最让我眼馋的是两个房间和门厅里随处可见的佛教书籍。我是个从小爱看书的书虫,看见这些书,内心里就非常欣喜。

 

杨居士手里不离念珠,领着我和心慧在门厅的几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杨居士的儿子在卧室写作业,所以关上了房门。我们就坐在这个封闭的舒适的小空间里聊了起来。

 

杨居士说话时带着挺重的东北口音,表情和手势都很丰富。她文化程度不高,所讲的话大多是一些她学佛以来的各种经历和感应故事。确实像心慧说的那样,她的缘分很广,认识几位当时很有名望的大和尚,而且有机缘多次和大和尚们面对面聆听开示。这一点,在当时令我格外羡慕。心慧在高中时是个机灵古怪又开朗随和的女生,聊起学佛后的感受也是天马行空一般,并对未来充满美好的遐想。我则始终比较沉默的听着,心里却很温暖。

 

我们聊着现实的种种,也畅想着未来的种种。虽然我和心慧都只有二十七岁,但由于各自家庭障碍很重,所以基本上没希望出家了。而杨居士人到中年,儿子又未成年,也暂时没想出家。所以,我们当时对未来的想象,也就是指望杨居士的儿子能替我们实现理想,出家,上佛学院,当一名弘法利生的法师。

 

那天的场景,由于我的笨拙,实在不能复原了。然而,那种祥和温暖,喜悦澎湃的感觉却至今仍能想起。

 

那是1995年的初冬。到了观世音菩萨出家纪念日(农历九月十九)那天,杨居士带领我和另外两位和我年纪相仿的姐妹,一起去灵光寺皈依三宝。

 

由于路途比较远,所以我们一大早就出发了。为了防止父母家人的阻挠,我头天晚上谎称单位有事住在了杨居士家里。出发时,大家都套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因为八大处山上已经很冷了。然而,我并没做好准备,只穿了一件毛衣。同行的都担心我会着凉。我则认为,我是去皈依的,佛菩萨一定会呵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伤害。那时的心态是感情化的,换做今天,可能反而会经历一番理性的挣扎了。

 

一路上,杨居士和同行的姐妹俩聊着,我仍然是默默的听着。有个片段给我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姐妹俩中的妹妹有一次生病了,她们的妈妈请来雍和宫喇嘛给看看。喇嘛告诉她,妹妹是被什么鬼附体了,需要杀一只乌龟,替妹妹挡灾。杨居士听了也是很惊讶,告诉她们这样犯下杀业,罪过很重。

 

不过,一路上还是憧憬着皈依时的场景,也不觉得冷,很顺利的到达了灵光寺。在这里,见到了那位我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领众诵经的法师。这次见面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他将影响我未来大半生。

 

到达灵光寺的时候,天色还没大亮,舍利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巍峨庄重。大殿还没开门,杨居士就领着我们直接去了法师的寮房。

 

进了山门向右拐,经过流通处,走进一个里外套间的寮房。外间屋摆满了制作录音带的机器设备和磁带,里间屋是法师的住处。一进门,杨居士就给法师顶礼。在榻上盘腿端坐的,正是我第一次来灵光寺见到的那位领众诵经的法师。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法师的称谓是上净下纯,灵光寺的代理住持。那时候,灵光寺印施流通的经典、佛教书籍和录音带成为京城佛子最常见的佛教读物。而这些法宝都是从这里,经纯法师之手走向红尘。当时,对外都说是灵光寺的方丈海圆大和尚负责此事,但实际上,大和尚已经年迈,所有大小寺务都落在纯法师肩上。年近五十岁的法师在当年的灵光寺是个“小字辈”。

 

给师父顶礼后,我们几个在屋内墙边的一排椅子上坐下来。师父盘着腿坐在那里,微笑着向每个人点头示意。然后转头笑对杨居士说:你们上殿拜过佛没有?杨居士说:天太早,大殿没开呢。然后,杨居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师父,说是供养师父的。师父乐了,说:“你给我钱干啥,我们都有生活费,花不完。”看杨居士执意要给,师父站起来,拉开一个抽屉,拿出几张面额不等的钞票,很认真的说:“你看,我真的有钱,花不完的。你孩子还上学,钱拿回去给孩子吧?”杨居士说那就请师父拿去印书吧。师父这才释然,推上抽屉说:“那这钱别给我,你给演道师父送去。”杨居士只好把信封暂时收起来,回头对我们说:“每次都这样,给师父钱都不要。”

 

随便和师父聊了几句,看着皈依法会的时间快到了,杨居士就带我们告辞出来,去会场报到。临出门的时候,师父忽然问杨居士:“你刚才进门拿的什么?”杨居士说:“一桶油和一点儿水果。”师父说:“别放这里,拿去供佛。”杨居士就提了东西带我们出来。

 

这第一次见面,我和师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师父的平易态度令我对出家人有了一种亲切感。师父的形象也深深的留在我的记忆中。

 

皈依仪式在灵光寺方丈室的隔壁举行。海圆大和尚岁数大了,行动不便,只能在这里进行一个简易的仪式。那天,跟我一起皈依的大概有十几个人,除了同去的两姐妹,对其他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不仅对人没有印象,我甚至记不清在三皈依之后,是否受了五戒。现在按常情推算,应该是没有受戒的。

 

老和尚带领大家履行了一遍仪轨,又简单开示一番。当时懵懂的听着,如今也不记得许多了。无非是说,在家居士要从三归五戒做起,敦伦尽分,发菩提心,上求下化之类的。说完之后,老和尚就由侍者搀扶回丈室了。

 

出来之后,领到了一张红色塑料皮的皈依证,上面书了我的法名“心东”。

 

见到杨居士,她询问了我们皈依的过程,看我们几个都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哭笑不得。说没办法,老和尚年事已高,只能这样。不过,这对你们并没太好。这几天,广化寺也有皈依法会,要不,我带你们去广化寺见识一下大场面吧。

 

我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形式,关键是后来怎么落实修行。而那姐妹俩都觉得自己得到的法名不好听,又好奇杨居士说的那个“大场面”,就答应去看看。

 

后来的经历证明,这次对大场面的“追求”是值得的,因为在这里我见识了一位大师兄。他的形象二十年来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成为我意识里“金刚护法”的具象化代表。

 

广化寺位于市中心区域,交通比较方便,所以,我们出发比较晚,到达的时候,已经阳光明媚了。

 

这里的氛围和灵光寺的清静相比,截然两个世界,一走进门就被人海淹没了。我和同去的同修在杨居士的指引下,去登记,交相片和报名费,领取了两本书,一个是《佛教念诵集》,一个是《佛门礼仪》。瞬间有种被正规化管理的感觉。然后,我们被告知到斋堂院子门口去集合,准备先过堂,下午才举行皈依法会。

 

站在门口等待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周围同样等待皈依的人群,估计有一两百人,女众居多,而且是中老年比较多。我和同去的两位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算是年轻的了。

 

正当人群在无序的嘈杂声中蠕动时,忽然一个洪钟般浑厚响亮的声音传入耳骨:“阿弥陀佛,各位同修安静了。”

 

我转头一看,门口出现一位剃了光头的居士,四五十岁的模样,身高一米八以上,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上身一件黑色短身棉衣,虽然带着眼镜,却显出威武雄壮的气质。

 

这位师兄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让场面在片刻间安静了下来。他向大家合掌问讯道:

 

“各位,你们都是今天即将皈依的佛弟子,我呢,比诸位早进门几年,不谦虚的说,就算是你们的大师兄吧。现在,马上要带大家去吃饭——佛门管这个叫过斋、过堂。吃饭之前,我有几句话,先和大家讲一下。

 

“大家可能也都听说过,都讲寺院的斋饭味道很好吃。这个不假呀!不过我要告诉大家。斋饭好吃,却不好消化!为什么呢?我告诉大家一个古人的偈子,说: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还。大家听明白没有?

 

“寺院的粮食都是十方供养来的。施主供养师父们干什么用的呢?是希望师父们吃饱了饭修行办道了脱生死的。今天,我们来了,也吃了这个饭。吃了之后,也得想想,如何才能了脱生死,成就道业。否则,这个饭就白吃了。吃了也不消化。”

 

师兄最后说:“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不知道大家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就排好队,跟我进去——过堂!”说着,师兄一把拉过我:“来,我看你是男众里最年轻的,你来带头,跟我走。”就这样,我跟着这位大师兄,和其他同修一道,安静有序的分批进入斋堂。

 

用斋的过程就不必说了,只说我最后的感受吧,就是第一次尝出了饭和菜自身的味道。

 

下午的皈依法会由怡学法师主法。那时候广化寺的方丈还是修明长老。长老年事已高,无法主持,所以,我们皈依寄在长老座下,但仪式要由怡学法师代理。最后由长老出面简单开示几句,和前两天海圆大和尚所说基本差不多。说完之后,就由侍者搀扶回寮房了。

 

仪式整个的过程庄严隆重,虽然法师略带口音,但有《念诵集》捧在手里,并不障碍理解语义。全部念诵、礼拜下来,感觉身心被洗涤了一遍,心安身住,气定神闲。

 

最后有个环节,是教授新皈佛子一些基本礼仪。那位斋堂门口的大师兄又出现了。法师在前边讲,大师兄则侧身面对听众,跟着法师讲述的流程,一板一眼的演示着如何合掌、如何礼拜,进出大殿应该怎样的举手投足等等。这个环节对大家非常有益,可惜的是,后来带其他同修去广化寺随喜皈依的时候,已经没了这个环节。在其他寺院看皈依仪式,也没见到这个环节。

 

这次皈依,我又领到一张皈依证,得到另一个法名:澄东。不过,我一直使用“心东”这个名字,一来是我比较看重第一次皈依时的初发心,二来是由于那里有后来给我决定性指引的净纯师父。

 

按我起初的想法,皈依不仅仅是在佛门里给自己挂一个名字,还应该跟定一位师父,长期熏习,请益咨询。而灵光寺和广化寺都距离我上班和居住地比较远,无法经常亲近。更重要的是,即使去了,也基本上见不到师父,我的两位依止师就从没有机会单独接触。或者说,脸皮薄的新人根本不知道到了寺院该找哪位师父。有些在寺里比较知名的师父常常被居士簇拥,或者自己本身很忙碌,一般人无法接近,更不要说请示法义了。甚至听说,有的法师被居士们“保护”起来了,别人想见师父,必须经过他的恩准,否则根本进不去门。

 

于是,我们这些新入门的,就只好像没头苍蝇,认命乱撞,难免有人就撞到邪路去了。中国有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以,你走歪了,也不能怪师父,都是自己的问题。根本找不到师父呢,更是要怪自己业障太重了。二十年余来,一起同行的同修们,竟然没有一个共同走到今天的,包括带我进门的杨居士和心慧。她们乱撞找到的师父最终要了她们的命。

 

她们两人的故事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长期以来不愿触及,也因此影响着我对一些法门的看法,心结深重,难于释怀。

 

通过心慧,我还认识过一位宋居士。宋居士送过我几本书,对我帮助很大,因此,我也一直很感念她。可惜,她后来去练一种附佛外道的功法,据说还很有“境界”。后来怎样,就不知道了。

 

宋居士曾带我去过位于东直门内北小街的通教寺。这座比丘尼道场在一个小胡同里,也有着比较长的历史。虽然胡同里人车喧杂,但是寺院里却很安静。一进院门,迎面的大殿虽然不那么巍峨,但也庄严肃穆,令人顿然忘记尘劳琐事。

 

这个寺院距离杨居士家很近,杨居士就经常到这里来念佛,和师父们也非常熟悉,如家人一般。年轻的比丘尼师父们对这位年纪稍长的杨居士也很尊敬。

 

杨居士曾讲过一个发生在这座寺院里的故事:有一位九十多岁的比丘尼师父要往生了。师父青年时代因为与弟弟争执家庭遗产分配的问题,闹的很不愉快,故此愤而出家。其实所争不过一头耕牛。(或许,在农村,一头牛真的很重要吧?)

 

据说,师父出家后一心念佛求生净土,并誓言,将来要坐脱立亡,警示众生。然而,到她临终时,忽然想起了当年那头牛,怎么想都觉得委屈,心里放不下,逢人便说,纠结不已。寺院的年轻师父们不知该怎么办了,就找杨居士商议。杨居士不负众望,一个人到老师父床前,安慰规劝,渐渐的让老人家安定下来,重新提起佛号,安详往生了。所以,这个道场的年轻师父也比较看重杨居士。

 

杨居士虽然皈依只有四年,但已经受了菩萨戒,跑过不少道场,跟许多道场的当家长老和尚都比较熟。心慧对此非常羡慕,也渴望自己能有这样的缘分。在她的心目中,一个人出家了,就有了不一般的神通境界。所以,她常把师父当作神明。

 

在这一点,我和她是有分歧的。我总觉得,师父领进门,自己还需要通过学习经典增长正知正见,而不是盲从某个人。因此,刚一入门,我就到处寻找佛教经论来读。尤其读到《法华经》,欣喜不已,就特意买了个硬皮本子,手抄了一部《法华经》,送给心慧。她拿到以后,赞叹我功德无量,然后就扔在自己佛堂的抽屉里,从来不会认真看,直到后来一把火烧掉了。

 

心慧不爱读书,也对读书人不很看重。她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的一个同事是大学本科毕业,和她婆婆一起念佛。她的婆婆没什么文化,看不懂佛经,就是每天一边做家务,一边念佛。后来,老太太预知时至,念佛往生了。这个同事很震惊,自愧不如。心慧想借此证明,学佛人读书是没用的,要想成就,第一靠善根,第二靠加持。

 

说到善根,她是比较自负的。她自己有个奇特的“本事”,会看手相。但是她不懂什么这个掌纹那个掌纹的,只是看着别人的手,说出很多东西来。当年,我让她看过,二十年来,很多事还真的应验了。

 

于是她骄傲的对我宣称,自己前生是佛前的一朵花。我问她,我前生是啥

?  她说,我前生是佛的护法天王,名字是“多目天王”。我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问她:你不是骂我是四眼吧?我听说过“广目天王”,没听说有什么“多目天王”,不读书不行啊!她哈哈的大笑,因为是老同学,也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对于我劝她多读书,她始终不肯听。还说,我是她领进门的,比我知道该怎么修行。

 

话不投机,我也就渐渐和她来往的少了,但是多年的友谊,和同修的因缘,使我一直关注着她的变化。

 

有一天,杨居士告诉我,心慧疯了……

 

杨居士是位精进的念佛人。她文化程度不高,在单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岗位,所以自由时间也比较多。

 

在那些自由的时间里,她经常会去各个道场参与佛事活动,随喜印书、放生、助念等善行。她收入不高,但在留出自己和儿子的生活必需消费后,其他的就都做了供养三宝、布施有缘和随喜功德等事了。她的家里基本上成了流通处和同修的聚会点。她和同修们常常在一起听磁带,交流心得。更多的时候,则是一起念佛,甚至“闭关”,昼夜精进念佛等。她常说的就是,我现在唯一的世俗事务就是把儿子养大,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跟梦”念佛。我始终没明白“跟梦念佛”的意义,大概就是不分昼夜,随时念佛的意思吧?

 

那时候灵光寺或者其他道场的新书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家里,爱看书的我也就常常到她那里找书看。去了以后,经常会遇到她在“闭关”,看到她的房间屋门紧闭,里面响着佛号声。客厅里会有另外的同修为她做饭,打理家务。儿子回来也习惯性的不理她,自己吃饭,写作业。

 

我去了之后,也不用过多客气,就在她开放的房间里看书。看到同一本书数量多的,就拿走一本或者一套。有的属于杨居士要留给儿子的,我也就只能看看,不能带走。尤其有一套灵岩山寺老版的《印光法师文钞》(四册),我非常渴望拜读。但始终只看到第一册和第三册。杨居士说,她有意把第二册和第四册收藏起来,遇到特别珍惜这套书的,才会给人看。怕有人把整套借走,就收不回来了。我却始终没机会看到另外两册,大概是杨居士一直没有认可我的诚意吧。更重要的是,她之所以这么爱惜这珍贵的法宝,是为了给儿子留着。

 

她的儿子小军当时初三,很早就和母亲离开父亲生活在这套房子里,跟着妈妈一起吃素。不过,身体很高大强壮,并不缺乏营养。杨居士也很自豪,经常拉着儿子给别人看,说吃素的孩子身体素质也不差。

 

生活的拮据让小军有些自卑,和同学的交往也不多。他最常去的就是灵光寺,但也因为自卑,不敢经常住在那里。净纯师父说自己德行水平都不够,所以发愿不收弟子,但看到孤独的小军,又应杨居士的一再恳求,就收了小军作挂名弟子,其实并没有任何皈依仪式。师父觉得他还小,皈依的意义也不懂,可以等长大再说。而这样挂名之后,小军就可以心理坦然地经常到寺里来,帮师父打理一些事务,甚至长住在这里,消磨一些假期或课余无聊的时间。

 

灵光寺的师父们主要任务是护持佛牙舍利塔,也会定期开塔,进去搞卫生,维护环境。那时并没有定期对外开放,一般人想瞻仰礼拜佛牙舍利是一件稀有难得的梦想,但小军却跟着师父经常进到塔里,礼拜佛牙舍利。关于佛牙舍利有一个传说:以前保护舍利的罩子是普通的全透明玻璃,没有任何装饰,但僧人信众礼拜的多了,那个罩子上竟然出现了一尊观世音菩萨像。小军就亲眼目睹了那神奇的影像。这样的经历让很多人羡慕不已。比如心慧,她一直想礼拜舍利,却总是无缘。有一次,舍利出国,心慧追随舍利护法团队,一路顶礼。然而,她那亲眼瞻礼舍利的心愿却始终未能实现。

 

杨居士对儿子寄予了很强的期待,经常说希望他能将来出家,作法门龙象。但也时常表现的底气不足,说小军的爸爸是个道德有缺陷的人,他的儿子恐怕也难说。所以,有时候又会说,不管儿子以后怎样,即使不出家,也希望他能在家学佛,度人。而同修们往往体谅她的纠结,经常宽慰她,告诉她,小军善根深厚,将来一定错不了云云。听到这话,杨居士也会重新燃起对儿子的信心。

 

杨居士不仅对儿子牵挂,也很关心我和心慧这样的年轻人。经常过问我们的生活情况和念佛情况,鼓励我们要一门深入念佛,随缘做好本分事,别的不要贪求执着。她说白衣在家修行难免各种俗务干扰,所以一直鼓动我和心慧结婚,组织一个佛化家庭。那种迫切的心情甚至有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比如她说,你看你们都一起拜过佛,如果不结婚,将来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然而,我们俩都说,我们是中学同班同学,基本上算是同桌,如果彼此有意,根本不用别人牵线。可是,杨居士似乎从未放弃这个想法,还是经常把我们俩的个人情况向另一方通报,有时候也会说一些别人对我们俩个人问题的传言。我们俩却各自在她面前坚定的维护另一方,说他(她)绝对是个值得我信赖的人。

 

然而,有一天,杨居士却打电话给我,语气沉重的说:幸亏你们没走在一起。心慧疯了。原来,心慧近来一直觉得念佛很低级趣味,跟着一位师兄跑雍和宫,想得到上师的加持。后来。不知得了什么鼓励,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神通,可以腾云驾雾了。她总是跟同修说,自己的爸爸是释迦牟尼佛的儿子,自己的妈妈是观世音菩萨,自己是佛前的一朵花。再后来,发了病,把家里佛堂烧了。还对别人说,是菩萨觉得她已经修成了,不用再修,就把经像都收走了。

 

同学之谊使我不忍放弃她,就隔三差五打电话给她,希望看到她向好的方向转化。然而,她已经无法跟别人正常交流,说不进正经话了。前两年,同学聚会,打算邀请她。电话打到她家里,是她妈妈接电话,听到是同学,很就幽怨的说,你们不是知道她有病吗?还找她干什么?从此,再没了她的消息。

 

对于心慧的发疯,杨居士认为,是她没有老老实实的念佛,而是追慕神通灵异,再碰上邪师引诱,最后就出了问题。

 

说完心慧的事,杨居士又给我讲了一个她自己的梦。听完她的梦,我的疑虑顿然而生。

 

杨居士念佛很精进,可能也有一定的功夫。她说,自己在打坐念佛过程中,看到过很殊胜的场面。她是个对因果很畏惧的人,所以不会说谎,只是,她对教理的了解只限于净空法师录音带的水平,因此常常错判消息。

 

随着和她接触增多,也随着我阅读经典后知见有所增长,慢慢的,我对她的许多说法和做法开始有了怀疑。比如,她常常说,下午不敢读《地藏经》,以为会有冤家债主缠上她;到了寺院不敢给法师顶礼,说是怕法师福报不够,被自己“顶死”;她对于打坐时见到的“境界”,虽然口里说“不执着”,其实颇为在意;她虽然总教育我老实念佛,但自己却沾染了很多外道习气……

 

对这些问题,我曾经跟她提过。她说,你既然跟我学佛,就要相信我。还说,她自己这一世肯定可以成佛了,劝我少看书,多念佛。她本来很崇拜净空法师,所以我又用净空法师的话告诉她,她的某些行为违背了老法师的开示。而她拒绝接受的理由则是,老法师毕竟也没成佛。话说到此,我也只好沉默。直到她做了那个把她推向深渊的梦。

 

她是个对梦境很在意的人,做了梦之后一定要弄清楚梦的含义。有一天,她梦见自己到了某佛教名山,看到一座废弃的大殿外,有一尊肉身菩萨像。那个菩萨对她说,自己法号某某,住的殿被人拆毁了,希望杨居士帮她重修大殿,供养她。

 

醒来之后,杨居士就到处打听,结果在那个山上真的有那么一座大殿,也真的供奉过一尊肉身菩萨,而那个大殿也确实不存在了。于是,她把这个当作菩萨交给她的使命,开始向认识的人化缘。她也曾向我化缘,但我问过很多她梦里的细节后,感觉事情不对劲,希望她再细致核实,并表示不会随喜她。她于是很生气,从此再不搭理我。

 

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一天,杨居士给我打电话,用令我感到很恐惧的声音对我说:我错了,你对了,我后悔没听你的。我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语无伦次的给我讲了来龙去脉:

 

原来,杨居士为了那个梦,募集了一大笔资金,要去那座名山修建大殿。因为一直不相信佛协机构,所以,仗着自己是建筑行业人士,比较内行,就自行购置了大批建设材料发到那个地方。然而,当她到达现场才发现,那里早就由佛协翻建了新道场,肉身菩萨也得到了很好的供养安置。这一下,她的价值几十万元的材料白买了。她连忙转卖兑现,但仍然留下十几万元的亏空。

 

前面说过,杨居士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差,十几万对她来讲是个天文数字。更要命的是,她是个对因果有着偏执恐惧的人,尤其她觉得那个梦说明,是有恶鬼来害她,才托了这么一个梦。所以,她一下子六神无主,精神崩溃了。

 

她也曾找到传印长老寻求开示。传老两次接见她,为她开示,都是劝她既然已经真诚忏悔,就要放下包袱,好好念佛。如果愿意重受菩萨戒,也可以再去找他。然而,重受菩萨戒并没有给她带来解脱感。于是,转而天天跑到离她家很近的雍和宫去避难。

 

那次电话以后,我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觉得她缘分那么多,并且有雍和宫的帮助,应该慢慢就会好起来。

 

很久以后,我打电话给她的儿子,问杨居士的情况。小军说,杨居士虽然天天去雍和宫,却并没有减轻恐惧感,反而开始出现各种幻觉,说话也语无伦次了。整天觉得身边都是来讨债的恶鬼。有一天,她拿了菜刀,冲上街头,最后被警方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

 

自那以后,我只听说,杨居士病情越来越重,接受了电击治疗,也不见气色,最终成了废人。小军也因此痛恨我们这些同修,切断了和我们的联系。对杨居士今天的情况,我也就一无所知了。

 

我的两位领路人就这样离开了这条修行的路。近十年来,那一直是我心头无法愈合的痛。

 

---转自心斋老蒋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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