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有幸随校领导去位于吴江七都镇庙港的太湖大学堂去拜见著名的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南先生(很多人更习惯于称他为南老师)是我敬仰的人,我是在做博士论文的时候更多的了解了他,而他的《论语别裁》则给了我更深的印象。这辈子没想过会见到他,总觉得他离我很遥远。可是,这个见面的机会就这样悄悄地来临了。
能够有机会见到南怀瑾先生缘于我院召开的一次学术会议,会议请来的专家当中有一位81岁的华裔老先生他认识南先生,而且关系不一般。因为他要带我们学院的一位教授去拜见南先生,而他又觉得仅仅带这位教授谈和学校可能的合作之事份量还不够,就提出要学校有一位校领导一同前往。就这样学校的一位主要校领导去了,我自然也就陪同前往。
右为: 美国中美精神心理研究所所长:李绍崑博士
为了落实此事,我确实给予了高度重视。我怕把事情搞砸了,不要我们的主要领导去了,而南怀瑾先生不出来和我们见面,这样我们的工作就被动了。因此,在出发之前,学校和我们学院一直在确认此事。可以说,在南怀瑾先生出现之前,我的心里都每把握我们能否见到南先生。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很重。
为了顺利完成这次和南怀瑾先生的见面工作,我也做了不少的功课。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关于太湖大学堂,特别是关于南怀瑾先生的情况。我边看边摘,借此机会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南怀瑾先生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是中国文化的积极传播者。
今天下午4:00,我们准时出发了。去的路上,我做着种种的猜测。说实在话,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此行见不到南怀瑾先生,因为我们的引荐者李老先生,我们确实对他了解不多,不知道他说的话能不能管用。好在,学校也和太湖大学堂单独进行了联系,把我们要去的领导名单也给发了过去,对方肯定会接待我们,可是我们去的目的不是为了吃饭呀,我们要见的是南怀瑾先生啊。
车子大约开了50分钟,我们就到了太湖大学堂。也就是到了这儿,这个谜底才得以慢慢地解开。从网上查到的资料来看,我个人的感觉见南怀瑾先生并不是很容易,这所学堂的门卫也是管理很严,并不很容易进入校区里面。可是,等我们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人并不那么凶巴巴,相反倒是显得热情温柔了。
我们的车子直接开了餐厅,车子就停在餐厅前的停车场里。原来还觉得纳闷,因为我们到学堂才5:00钟,计划是先参观,6点钟吃晚饭,南怀瑾先生和我们边吃边聊。不会这么早就让我们吃晚饭吧?再者,南翔升在哪儿呢?校领导在车上已经表达了他的担心,他说南先生顶多在吃饭的时候和我们见一面,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饭说话的。
接待我们的是谢秘书,他是南怀瑾先生的秘书。没有见到他之前,我想象他一定是一位很厉害的角色,电话里听他的声音也有这个样的感觉。可是,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等我见到他真人的时候,却发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他告诉我们,先到餐厅里休息休息,然后再带我们去参观。
我们先在餐厅里坐了会儿,喝了点茶,然后就在谢秘书和另外一位小伙子的陪同下,参观了行政楼和讲堂楼,讲堂楼一楼为讲堂,二楼则是禅堂,去的时候有三个人正在打坐;行政楼我们主要参观的时图书库,里面主要是南怀瑾先生的藏书,这些书跟着他转了大半辈子,从大陆到台湾,从台湾倒美国,从美国到香港,然后又从香港回归了大陆,就象书的主人一样。我很为南先生收藏的书担心,尤其是字画和书信,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图书库里有什么特别的防潮防霉的设备,除了几台抽湿机之外。为此,我也问过领我们参观的小伙子,他说没什么问题,字画和人一样,一旦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就好了,当然抽湿机肯定是需要的。参观结束,我们在讲堂楼前合影留念。
吃饭的时间到了,我最关心的是晚上南怀瑾先生出来是怎么样的一个安排?现在看来见面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晚上吃饭是怎么样的一个安排?会不会和我们校领导坐在一个桌子上?在一个桌子上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排位?这些事先都一概不知。吃饭之前,南怀瑾先生出现了。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因为我在网上已经看到过他的照片,就是今年年初拍的。在主人人物和南怀瑾先生寒暄的时候,我们陪同的就忙着拍照片。
南怀瑾先生的精神很好,虽然是92岁高龄,但是仍然看上去很精干,步履轻盈,身姿矫健。我最关心的晚上吃饭座位问题也在南先生的另一位秘书的安排下迎刃而解。我们校领导就坐在南先生身边的右首,也就是最重要的位置上。我们一起来的李老先生则坐在南先生的左首。我呢,就挑了个在他们对面的位置上坐,这样拍照片会方便些。
晚宴的气氛相当的好。南先生人很随和,很健谈,思维很敏捷,思路很清晰,说话还很幽默。他经常是拍着我们校领导的手臂或肩膀在讲话。南先生谈得兴起的时候,还抽起了香烟,并且主动给我们校领导派烟、亲自给我们校领导点烟。彼此之间显得很亲切、随意。席间谈得话题很广,什么都谈,包括对现在大陆的银行提款的种种限制制度的批评。这中间,我一个劲地拍照,因为不能用闪光灯,所以必须曝光时间长一点,这样拍起来就有难度。我必须多拍些照片,才能保证照片的质量。其中我抓拍了不少校领导和南先生在一起的照片,我自己也觉得很满意。在晚宴之前,校领导代表学校给南先生赠送了礼品。作为回赠,南先生给校领导赠送了他当场亲自签名的著作。
在结束这次会见之前,南先生还请我们观看了太湖大学堂培养的小朋友的才艺表演。今晚很巧,我们在南先生那儿碰到了我们的朱永新先生,他原来是苏州市的副市长,现在是全国人大常委、民进中央副主席、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他能够在这儿,并不偶然,原来他现在还担任着太湖大学堂下面吴江太湖国际实验学校的校长,以推行他的“新教育”思想。
我们和南怀瑾先生道别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7:30了,1个半小时的会面就在这亲切温馨的谈话中悄悄过去了。4月初江南的夜晚还是显得有些冷,南先生不能送我们到外面,但他仍然坚持把我们送到了餐厅门口,似乎显得依依不舍。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会觉得一阵伤感,突然会想到南先生的孤独,他告诉我们,他的老母亲前几年已经过世了,她是无疾而终的;他的夫人也在二年前去世了,他夫人年龄比他大。南先生也告诉我们,他已经有重孙了。可是,我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孤独。
回来的路上,我和校领导在一辆车上,我们一方面为南怀瑾先生的身体健康、智慧敏锐、学识渊博而感到由衷的钦佩,另一方面,我还是在想着南先生他老人家的孤独,心灵的孤独,而不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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